2011-11-27

《花樣年華》:(末)影像:不合時宜的終止在創作的開始瞬間

  影像的內涵與條件被重複的以個別孤立的個體姿態分別顯現與告白彼此相具有相似性的本質,彼此之間也是高度差異的互不具相似性的領域與範疇。對於我們當代臉孔所能辨識這些平常熟悉的領域或範疇原有樣貌來說,它們在《花樣年華》中卻使我們感到那樣的不熟悉與陌生,關於它們以如此高密度的匯集在影像所展現足以令人窒息的壓倒訊息量也使得一般慣以接收影像的身體、思維有著感覺器官的落差與不協調。
  反觀我們這具軀殼與大腦在習慣於清晰、追求感官刺激的影像思維早已不再有任何關於感官與思考影像的新意與差異,而是在這樣高度不合時宜的影像操作裡反倒觀看不同當代以往商業影像的思考與安排,藏匿的本身也使得我們體會與無言於此藏匿是多麼樣的將自身隱藏與逃離任何被捕捉的意味,因為藏匿此運動在誕生之時就具有的弔詭:它藏匿,因為它必須告知必然訊息:它藏匿。如果沒有任何是使人先發現其藏匿的暗示就不會有任何藏匿的產生,必須有人嗅到、隱隱約約的發現似乎有東西隱藏起來了,才構成藏匿誕生的必然條件,同時的那個發現者、懷疑者也是絕對的感到不確定、未知於其隱藏的確切位置或是任何內容。這是《花樣年華》裡那不斷現身的暗示與不合時宜的遊戲,也是影像敘事的本質跟我們身而為人眾多感性狀態的某種可能性最極致的貼近。
  尷尬,總是因為尷尬的開始,人與人在現代高度商業與光速式的生活才開始真正的彼此對話。因為尷尬,彼此會在一個瞬間發現社會交流習慣禮儀的無用、客套偽裝的被剝除;因為話不投機、口是心非的交談使得原有存在透明表層的制度與機器體制在彼此眼前類格、當機;因為尷尬,不管是沉默還是為了消抹尷尬所不斷生產的過剩話語,都一再的提高空氣粒子中的尷尬強度,提高人體內所有關係肌肉的抽蓄與抖動,提高大腦思考運作的中斷可能與不思考的空缺比重。當難堪不合時宜的呀然出現在我們平時與人相處的空間時,似乎這一刻彼此才以各自誕生為人所具有的某種最原初感性功能互相藏匿的赤裸面對,沒有任何人類世界構築起來的具象或抽象的體制、價值觀於其中。
  弔詭的關鍵如同法律在人類世界中的誕生與消失的狀態,尷尬的誕生是因為社會互動禮儀或倫理道德價值的不合時宜與不協調,也就是某種層面中人類社會的律法失控,尷尬宛如犯法的不名譽者,尷尬也以反身性的姿態獨立:尷尬因為造成尷尬的狀態而存在。律法反倒因為尷尬的出現而使得我們關注它(律法)的適時現身,但是在我們相處時的純然尷尬空間律法的完全無用於真實感性出現的剎那。因為尷尬的誕生,我們得以真正實在的認識、體會到我們與人相處時的感性運動;我們也同時真正實在的認識、體會到我們從過去累積與變程至今日當下的倫理道德觀與社會相處慣以的制度與潛則,它們與我們所彼此相處共存的姿態與臉孔也在於尷尬誕生的那一刻。那一個終止與開始的並置交錯點,我們互相開始認識與了解。

我,誕生。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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