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3-22

《Capitalism in a Scene of Painting》:〈劇場與資本結構、民主政治〉



劇場的組成對照資本主義社會的價值觀,進而在林布蘭繪畫中融合、連結:劇場的舞台、佈景,常是對於現實世界與物件的理念經過濃縮之後再現出一個差異程度的象徵道具,以方便移動與拆卸,使其在幕與幕之間能充滿機動性的轉換;燈光如同舞台中其一道具,由人為操作控制它的可見與不可見,來完成舞台中所需要的敘事,燈光顏色的改變也同樣會改變運作的內容與氛圍,換句話說整體空間的質感-氣氛即是如此全然人為操作下的一個角色;演員與其旁白在不同發聲的節奏、頻率影響著當前的速度感與內容意義。

組成劇場的前提在於提煉“欲再現的精神”加以物質化,即使是原先無法在現實生活重現之內容,在劇場裡則以象徵的角色現身,將機能與成本條件協調之後的轉化交融成為劇場,也是人類在自我介入了人為的操控而形成的表現。如同資本社會中的基礎買賣必須在一個雙方都同意的價值前提下以方能進行交易,就算是無法再現為實體的事件或是服務,在貨幣或是價值的同意下成為可拿取物件,買賣一種服務、氣氛、感受,這些在商業資本的邏輯中都成為可能。

當時林布蘭與其學生是將畫室視為一劇場空間,讓學生揣摩、觀察、主導扮演與模仿等過程來學習繪畫中人物該怎麼展現最能表現人內心波動的姿態與表情。林布蘭對於客戶在畫室裡的安排,不僅作為畫家而亦是身兼劇場導演的安排、動員客戶,使其像是從原先作畫時的模特兒角色當下轉變成演員角色,上演一幕幕戲劇化場景。如此藉由劇場形態去完成的繪畫,過程本身就隱含著交易買賣與市民之間必然產生的政治力場:民主。


構成劇場與舞台形式的物質性存在,人們可以自由的拿取、使用、交換,賦予它們在不同場合的變換存在價值,即使是光線或是聲音這些本身以抽象物理狀態,依舊能藉由劇場與演員的安排和操控,自由發聲或散射呈現在每一個需要的角落,各自現身/獻聲,宣告自己的獨立差異,然後各自散發出特有存在感的方式下,再共構出一種當前的"民主"樣貌。當我們在訴說社會機制與感性之間的相互牽動,必然存在其中的權力轉換,人的品味與社會緊密的關聯所發生的美學,也就是關於那當下整體機制所引發的人類感性,同時再驅使人做出感性回應的狀態:一個咬尾蛇的循環邏輯,體制製造出人類的品味——感性——而品味其實也是結構體制所需要製造的成分來源。

十七世紀荷蘭關於民主思潮發生的先行條件:市鎮的興起、人口移動、貿易商、工匠,或各領域專業人員等所集中形成的經濟和文化商圈-市場的產生;另一方面是基督教的新樣貌,當時荷蘭大多以喀爾文教派為多,該教義強調人們能否上天堂雖早已由上帝預選,但人民仍必須以自我現世的努力與成就去榮耀上帝,實為形成某種在社會上人民前進與勞動的背後推力。人民各自有擁有的發聲權力逐漸增加——民主——直到話語被宣告出之前越來越少抗拒與阻礙,宣告之後也能自然的形成對話空間,每一個他者都能以此空間中加入且再宣告出自我的想法,使得對話不斷更新、展開。這些來自中產階級的聲音相似於劇場中各自有扮演的演員角色此起彼落的發言,討論、共組出一個充滿思想和角色交換的場景,共享著價值傳遞的彼此利益,這也是戲劇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