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03-11

異像

  看著鏡子中所反射的影像,這成像也具有可能性能觀察至我一同在鏡中呈顯之所在,它能看見一個由我確實所處之分裂出的另我,同時我也能看見一個由它確實所楚之分裂出的另它。一個空間,兩個人,四隻眼,由鏡面影像在一雙眼裡的兩個空間,相似卻不相似的兩個人,不全然對望的四隻眼。若抽離出此視覺成為全知之眼觀照,使視覺自由地流竄於任何一處,我們也許能看見一個空間:眼前人與鏡子共處之地;兩個空間:人所處與鏡子內的虛構之地;三個空間:兩位觀照者彼此所擁有的視覺所傳達至各自感性的空間與鏡子本身存有的純虛構成像;四個空間:除了兩觀照者所交錯的各自感性空間外,以及鏡中所複製的兩虛構觀照者在各自視像中虛構所見的空間;五個空間:包含了前述,與其這正在敘述的全知之眼-文字之眼,並且在每一個重複書寫時,即被重新增生的眼,被文字-思考所強行複製,這沒有邏輯,或說脫離邏輯,甚至它正在書寫自我的邏輯,影像至今日已不再僅由影像原有的原始方式所存在:視覺。面對影像,當視覺被意識到成為一種困難,被操作至無法以純然視覺方式去捕捉的空間時,影像似乎才能微微透出一點光芒被捕捉。

  看著螢幕上呈顯由鏡頭所捕捉的影像,它無法看見在鏡頭捕捉範圍之外的我,鏡頭前的影像母體也無法,我是全然超脫於我眼前的影像與之母體的空間。但不管是母體本身之眼或是同時與其凝視的鏡頭之眼都在我這宛如相對於他們的全知之眼中被捕捉,在他們彼此共生且共構之影像運動的當下,我是全然影像他者,完全處在相異之地,對於他們來說,我是絕對的不存在。所以當我以現實之姿來觀看眼前正上演的虛構劇場,我自大的視覺也如同在我所認為無知劇場中的母體與鏡頭一般,原來正在觀看的我是最愚昧,被全知之眼所引導、灌輸而處在自我建立的信念之中,原來我也是這劇場中的一份子,腳色設定就是為了認為自己是這劇場之他者,認為自己是全知的超脫無上,這些都僅為了成就這劇場的形成,這對我來說是齣悲劇。因為在這影像不可見劇場中,我除了任何光芒都無法捕捉外,我甚至本身甚至未留下任何具有認知可見或不可見的痕跡。

  文字-思考是殘酷且不具邏輯,思考總是在思考中由文字一般的呢喃所啟動,邏輯接著由每一次思考整理、突破、穩定,由每一次書寫後重覆建立,再透過每一次思考-書寫破壞,我們脫離不了,也擺脫不了這些文字-思考在中必然跟著"靈感"胡亂流轉的想像所隱約顯現的影,像是幽靈之於我們母體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