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10-24

萬念俱灰

  男子掉落地面同時伴隨液體感的砸落噴灑聲,尚未甦醒又帶著清澈空氣感的早晨夾雜著若有似無的麻雀聲,距離遙遠且透露著慵懶的交通環境聲,然後一個使得寂靜更顯空虛的細微風聲,持續了近十分鐘,突然一個女性的尖叫聲劃破了整個空間。


  快速且瘋狂追逐著的腳步聲、然後使勁撲倒重重落地,將黃土地弄的一大片塵土飛揚,兩人扭打、摩擦又撞擊著周圍早已斑剝的廢墟,兩人的嘴巴不停的開闔,一邊換器一邊咒罵著彼此,一方面藉此來提振士氣與戰鬥力,不停破碎的玻璃、廢木材、生鏽金屬,各種材質在空中飛舞且敲擊碰撞,路過這廢墟的麵線發財車小販的廣播都蓋不住他倆衝突的戰鬥聲。速度與頻率都漸漸加快加高,每一個衝擊都像是要引發海嘯一般,直到一個帶有金屬撞針感的火花瞬間爆炸聲停止了這一切。


  她緊盯著岸邊的他,盯著他手中那看似信封的上頭啟事,一邊想著自己要是有遠視就好了,距離太遠看不清,他的另一隻手拎著一瓶所剩無及的烈酒。從下午吃飽飯後到這熟悉的河邊散步的她發現了凝望河水的他開始,已過了兩小時,這兩小時他從沒喝下任何一口手中的烈酒或是任何類人類的動作,寂靜如定格畫面,沒有呼吸起伏的遠景,但她卻不自覺感受到他正似乎以緩慢的速度向著河水方向移動,那處在45-60度的側方觀察起來,他帶著淒涼的憂鬱,因為她一早就接獲了自己工作被辭退的訊息,也許是種投射自己也說不上來,看著他手中的信,也許跟她一樣也遇到了事業不順心,或者是關於感情的信,甚至是他寫給自己的遺書也不一定。回過神時,她卻發現她竟然離他如此靠近,究竟是誰移動了,他還是我,亦或事實上僅有思緒跟念頭伴隨著容易被欺騙的感官在作祟。低下頭發現,兩人正牽起手,她盯著他與他手中信封的啟事。


  雨一滴滴的落,屋簷一連像是在玩波浪舞的被浸濕,然後成為第二個雲層降下屬於自己的雨水,不時落在屋簷下躲雨的他頭上,眼中盡是欺騙與不信任的處世價值觀,即便是用來保護與遮蔽的人類製造物─屋簷,也不時要背叛他,雨水是否為真的雨水,看著它滴落身上的色澤與擴散程度、流動方式,也不禁感到是否有某處的他者正在對他惡作劇,自己被浸濕的毛細孔也變的陌生,他不記得自己的肌膚有過這樣變化的回憶,是否真楚在清醒的現實還是在夢境裡,甚至感到恐懼的是兩者都不是,難道他被下蠱後正處在另一個他的現實,種種地一切疑惑使得他想扒開自己的毛細孔進去看個仔細,或是走到屋簷之上的頂樓一躍而下來確認這正發生的世界是為何。



  L看著,也聽著。視覺與聲音的界線究竟彼此在不同狀態下是如何相互擴張與拉扯,關於人類的感官與思緒在不同方式建立的結構是怎麼運動,而這些運動再製造出的另一個關於自身運動所有的聲音與影像是如何呈現,它會是哪種頻率,何種彩度與明度。L決定在運動發生之前擅自做了一個定義,直到這些運動與力被停止時再做證明:灰色的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