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12-21

在窺視-碎片-脫逃中完成的感性-邏輯-真相(像)

  《MOTHER》,奉俊昊。一支特寫著母親在荒野中的舞蹈開始了與後續影像中不斷重複出現的觀看與認知的翻轉,每一次都讓我們觀者對於影像的觀看當下獲取部分訊息解析,讓我們隨著鏡頭附著角色一同窺視劇本和內容的表面敘事發展,讓我們總是在越漸強烈的好奇心驅使下因為認知慢慢的提升而滿足得當下,更加殘酷的在下一場戲、下一個影像裡將觀者剛獲得的、還未成熟的"知"全然翻轉來給與另一個事實,真正殘酷的不是劇本中、故事裡那些痛心與無奈,而是此影像在我們面對時視覺與知覺的重複分裂,分裂在那些我們越來越無法承受的感性被重複的堆疊在我們腦中影像-視網膜思考這些無法定位的當下身體器官。非常殘酷的因為窺視而產生的痛苦刺激-流血(母親裁刀時的傷害、拷問時的拳打腳踢、謀殺的處理或清洗抹除)一再的藉由記憶遺忘然後現身來疊加在其上重複衍生更加殘酷的事實-虛構,因為每一次的事實起先幾乎都在一個相對我們"全知"的觀者下以"虛構"的方式進行,我們總是在當下以為的那場誤會,隨著影像的精神分裂,原來它們都並非誤會而是我們在心裡最欲得知的真相,但此時在影像中的真相卻是由另一個虛構所建立,我們一般日常的真相反倒成為了最不存在於此影像之物,成為了以最高強度被藏匿起永無法解釋、無法被看見、不忍被記憶的最殘酷。

  僅能自我凝視認知下的確切位置並扎下那根能遺忘記憶的針,再跳起一支旁人無法清晰捕捉與理解的舞蹈,一場不斷移動、振動、背光、曝光、失焦的影像派對。



2013-12-18

奇蹟的操作

  某方面來說,它是一種經濟學原理的運作:基礎供需的複合;它進而是種社會學的運程:人性與環境交雜效果的掌控;它將會進入到一個屬於哲學的思考空間:關於思考它在思考之中所蘊形(運行)的姿態與衍生;它再次在思考的創造與抹煞之中產生新的供給與需求彼此聯繫的新關係:另一種經濟思維的建構。當然,在這段末就如同開頭,這是就某方面來說。

  關於它的開始,不存在於任何起點,不存在任何關於此問題被框架或命名時的一刻,譬如是何種需求的出現?是何種供應的發掘?是何種人關於感性的觸動?是何種社會環境或環境變化的效果影響?是何種何地何人哲學派別的理論?是何種想法導致靈感迸發?……等等,都不存在於這些屬於"日常"運作的範疇。它存在於在前述這些日常貫性所圍繞出的思考平面之外的地方。那將是可名副其實謂其"奇蹟"。

  一般-日常我們遇見的"奇蹟",它就是被如此極端詭異的操作著,在這樣的現實空間,它也僅能被如此的操作著。在某個突然被集合的聆聽場合中-通常是位帶著已命名的頭銜或是某階級地位,甚至是首先宣稱自己擁有奇蹟經驗的他者-在某種被營造出帶著"類先驗"這樣獨特性的他者的聲音渲染下,這場合將逐漸因此神聖語彙的填充而成為"聖地",當中運行的過去式與未來式都相互得此得聖地越漸異化不凡-也就是說此時地所聽見的、說出的、參與的都是不同於日常生活、不同於陳腔濫調的-尤其是那掌控此力場的他(它)者必然的與環境共生(升)為神聖光環所圍繞。奇蹟誕生於時間在聖言被聽見時的凝固、空間被參與者的眾多感性集合而轉化了空氣粒子的分布以及前兩者共織下的聖他者不斷宣告出的神聖語言。

  另方面來說它傳遞在那些反抗、牴觸此"奇蹟"誕生與效果延伸的對像之中,因為那些拒絕或對抗即為這些奇蹟被操作時所必需的養分-奇蹟亦是齣希臘悲劇-它們無法因簡單的"日常"抗拒就俯首稱臣。相反的,僅會使得此因為異常而產生的集合獲取更強烈的異常張力,其本身的語言將以更多元與奇特的方式留轉在任何時空。

  它,僅能被思考而有效,也因此它僅屬於我們人類世界,有此空間才有奇蹟,但它亦是絕對脫離人類世界各價值觀範疇的弔詭。這麼樣高強度的思考不是很耳熟嗎?早已存在日常之中,也必須存在日常之中:

異常空間-奇蹟,它是超自然的"~


真是好幽默~

見證奇蹟的時刻~Magic

2013-12-08

由體制-移動形構出一次完整的人性-弔詭

  一種漸漸被韓國影像化的"希臘式悲劇"。許多媒體與評論在今日對於韓國電影所定義與衍生出的形容詞:虐心式影像,這並非是形容表面的類好萊塢血腥或是低級驚嚇(譬如總是用剪接與音效來使人嚇個措手不及)。這裡所說的即為開頭的希臘悲劇一般的操作,但它們已包含更多屬於韓國民族血液裡積累至今的壓抑與扭曲。古典的希臘悲劇裡面的腳色從一開始就早已被命名、被定義出一切思考與行徑都將是為了預言往後悲劇誕生的催化劑,當中最殘酷之處便在此悲劇中的腳色每一次又一次重複進其所能的去挽回、阻止悲劇發生的行為,其實就是成為最後悲劇結果發生的種種因素,一種完全脫離與扭轉感性邏輯運作的思考,也是一種屬於悲劇這一種"體制"所運作出的絕對宿命。今日我們已看到如此殘酷劇場也一次次出現在韓國影像裡,也許是一次翻拍真實殺人懸案、也許是一種虛構怪物的肆虐、也許是一個中產階級的上班族的日常、也許是家庭倫理的變態、也許是種種關於犯罪的思考……每一次影像到了感性效果的至高點都令人難以直視、殘酷不已,那像是影像它握著強大力道對當下在我們思考所打下的重擊。
  《SNOWPIERCER》(《末日列車》)是奉俊昊一次關於體制思考的完整操演,說它完整是因為進行了某種類似有機體的生命過程,而當生命議題被思考時將必然的伴隨一種非思的弔詭性。體制從影像的開始就已高速行駛,而使得這種高速得以被推動的則是那處於思考得更前端:政治。此處的政治謂人類世界裡力量的運動與轉移,由它支撐起人類之間思考與行為的網絡;由此政治-生命安全來保護人類脫離嚴苛的自然環境而給予身體與精神上的庇護;由此政治-經濟階級來建立起一個必然的社會架構-位置分配,因為(列車)空間固定,人類的位置絕對的會漸漸移動到適合的地方;由此政治-機能來維持這人類世界運作時所需要的種種資源,包含了生理日常與精神娛樂等所有調劑平衡。

  由此政治-感性,來支持著人性中無法抹去的弔詭-脫序,因為差異是絕對無法掌控,它是絕對得無法觸摸、獨裁的喚起自我,在那一霎那提醒每一個意志擁有力量-政治,並在此刻將政治的本質殘酷翻轉來推動每一個力量的延展、衍生,組構出一種革命,為了嘗試建立起當下這些意志所需要體制。所以這些力量不斷向前推進,透過不斷的殺戮與抹滅舊體制的種種,雙方相互消亡,力量時而被抵觸削減,體制依舊高速的行徑繞行於地球,依舊強勢的在革命運動的當下宣告它的存在與絕對,宣告納人類世界的習俗(新年快樂)、教育(童話兒歌的複誦與灌輸)、飲食(料理與生裡的常態嚮往)、娛樂(各式樣的休閒與造形塑造)……直至最後那一扇通往政治核心的門。


  革命的力量發現自己這力場的形成(行程)是由於體制的需要,並且自我的一切努力都僅是成為了此反抗對象的最大期待與需求,並且由此體制的希冀下使得自身成為政治核心,政治是再次的翻轉,張力使其推往另一個至高點。奉俊昊本人強調他嘗試製造出一個關於政治的影像,他藉著濃縮體制在列車-人類世界來進行一連串複雜的思考-非思,人們是多麼的需要體制的禁錮卻又同時多麼的想讓意志與肉體自由,這是由一個高速行徑的政治影像來呈顯在我們思考,逼迫著我們重新認識、重新面對自身那張最弔詭的臉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