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8-24

創作的詛咒:思考上癮

  也許空腹感僅源自想像力的匱乏,村上春樹如是說。它本屬於感性的領域,身體感的運作在文學空間的不斷增生之下,一次次重複的附著在每一層看不見厚度的平面,在上面奔馳需要的是驅動思想的想像力,尤其在哲學、社會學、人類學、美學、文學…..等在20世紀都已奔馳到某一個疲憊的反身指涉至自我消亡空間。"無所謂啦!上帝、馬克斯和約翰藍儂都已經死了。"

  《襲擊麵包店》,因為表述上是前段主角如此匱乏與空腹,開首每一文字都乾憋的使人感到動能失效,進行碾除想像力的操作,事實上是需要更多的想像力,但在此是必須將這些更剩的思考給盡力隱藏才能嘗試逼近的"空腹感"-為了產生一個沒有想像力的空間,必然得將想像力的能量提升到至高點。

  這些力的流動在麵包店之前的"籌畫":襲擊麵包店的策略與態度,某種像是今日好萊塢商業動作或是戰爭片中那極為陳腔濫調的橋段所意味著的精神喊話:那帶著全片中幾乎是最高成本的一場戲(通常是戰爭行前的領導者激勵與動容的演說),接著歡呼士氣高昂伴著激情磅礡的弦樂來作為接下來高潮的開端。但村上春樹在這意味上則是出現在視覺與意識所流竄的"空腹空間",裡面擁有的除了空腹所見、所思之外沒有其他更令人振奮的內容,一個沒有營養又帶點消亡意味的死亡空間;或者說,裡面所飽含的即為空腹所見、所思對著被自身所填滿的空間進行演說,使其振奮的亦為所有內涵的空腹所見與所思,屬於空腹感的空間因此而誕生,帶著高度的生命力。在襲擊麵包店前的唯一那位老阿婆顧客的麵包盤中來來去去、猶豫迴盪──這是對於觀者的操作──對於我們(以及準備襲擊麵包店的兩位"準備嘗試不法"的男子)的感性:看見、吃不著,並且持續反覆的,看見、吃不著、想像力奔馳、看見、想像味覺、聯想現實……直至老阿婆的決意,即使如此,依舊無法有創作與思考上的強度來滿足空腹,所以襲擊麵包店。

  結果與老闆的交換條件卻使得整個空間再次翻轉:他們反而被襲擊。他們被老闆的華格納與音樂知識所強制的填滿,因為音樂與知識本身的抽象與無實體,硬是得嘗試形容的話就像是附著在空氣中,伴隨著氧氣進入身體之中一般,他們兩位襲擊者一點也不再具有襲擊感,反倒像是被老闆詛咒一般的灌入那些不具實體的知識與空氣振動(聲音)於體內。空腹空間強行植入思考裡,已不再是口腹之慾所填飽就能解脫的詛咒。想像力卻在此到達高峰,襲擊麵包店這件本就脫離常態生活的"非常態不法"行為,但事實上也未觸犯任何具體法,僅有的是遵循當下襲擊者與老闆互相建立起的條件,結果是襲擊者反將自身被襲擊,在身體獲得滿足得當下,空腹感的詛咒更具超越先前的強度。

  創作似乎就是如此的弔怪,當差異被一次又一次的反身出現,總是使得完成與達成的目標進行新的質變,在這質變異型的姿態下另而不斷量變,同時重複的改變對於量這件事本身的質變……。多年以後,襲擊麵包店的男子與他妻子意外的重新策劃、啟動了再一次的"襲擊"。說是意外,不如說是那次發生於多年前的"過去未來式"詛咒,在過去詛咒誕生得當下就預告了未來這當下他與妻子幣將走上再次襲擊的策畫。這次不同於先前的經驗,因為他不再發號施令,全程的掌控權在於他妻子,他成為名副其實的"夥伴",麵包店也變成具有麵包的店-麥當勞,因為是否麵包店在那時間與空間的不允許之下只能作計畫的適應與更動-質變。過剩的麥香堡,在襲擊的當下依舊空腹感瀰漫,瀰漫在深夜的空蕩麥當勞:不曾起身發現襲擊夫妻檔的熟睡高中生情侶、放空表情與行為自動化操作生產麥香堡的三位員工,整個麥當勞似乎變成一個由空腹感所維持其生命運作的空間,說來其實諷刺,它依舊是如此的有效率與標準化的快餐速食餐廳,在這樣的情況下展現麥當勞本身那最職人專業的整體氛圍。

  想像力的最高強度,也許出現在最常態與日常的運作之中,最不具想像力的運動被極端放大到微觀分子式的思考-填滿與追求空腹感滿足的本質極致在於使空腹感的匱乏不斷自我繁殖,當如此匱乏填滿了整個空間,那將是一種新的滿足:密度區近於一的滿腹空腹共存的新空間,而這樣的空間必定是令人上癮,像是在進行猜火車時的腎上腺激發與開始前與結束後的匱乏不斷重複又重複的無間道。接著看著在想像力過剩之後產生"剩餘價值",累了、無所謂了,就睡去了。反正上帝、馬克斯和約翰藍儂都已經死了。

 

2013-08-20

The Great Liar about Reality of Lie


  村上春樹嘗試製造、控管、推進、擠壓......他以文字所時而刻意、時而藏匿所圍繞出的兩種幾乎無法互相碰觸的空間,任一空間對於彼此都像是在說著最遙遠的語言一般無法交往,甚至像是謊言的姿態。巴茲魯曼則是輕柔一些的在影像裡使用著類似於前述的操作,《大亨小傳》的影像進程分別以緩緩地帶點古典意圖的敘事感來轉化費茲傑羅在文學史上的經典。當然,費茲傑羅龐大且優雅的幾乎將文字在故事的創造與安排中的所有可能都包含進去,關於那位"偉大的蓋茲比"自身因虛假、謊言所誕生的角色,一面以看不見與聽不見任何實質且成時的姿態不斷進行生活與發展,甚至因為謊言而被謀殺,在成為屍體之後依舊不斷以媒體影像、文字標題的方式存活著。為了推進與逼迫"謊言"的本質,不僅在小說開頭以旁觀者蓋洛威的方式喃喃道出,向心理醫師述說一方面也是某種"說故事"的可能。說出故事,得以治療。接著寫下文字,得以重生:使得故事重生,使得那總是不存在的"謊言"(蓋茲比、蓋茲比的一生、蓋茲比的愛、圍繞著蓋茲比所衍生出的紐約與紐約人……)重生,因此文學-創作而誕生。



          巴茲魯曼重複了費茲傑羅的文字戲劇化,轉換影像的當今技術無須懷疑,關注的是這些影像技術所被操作的方式與訴求:對於所有參加派對者的極度虛幻的狂歡派、那些不存在的使派隊得以舉辦的裡由,以及總是聞其名不知其人的派對主人。先是在影像前半若有似無的從蓋洛威所居住的紐約長島西岸,鄰棟納總是神祕又藏匿的龐大謊言空間,到對岸那盞綠光所在的源頭:關於一切謊言被堆疊與誕生的源頭,或甚至說使得這一切運動被啟動的鑰匙。當如此美麗與期待已久的鑰匙被引進虛幻的謊言內部時,反而停止了謊言再度狂歡的理由,中止了那本身因為謊言而維持一切優雅的姿態──開始失控與潰堤──細節一片片自身的剝落與腐壞。甚至,鑰匙本身也漸漸透露出那副說謊的表情,也許是件件的被感染而成為謊言得一部分,又或者是最初的鑰匙本身就是一種謊言的開端。"上帝總是看著你",是屬於文字平面的謊話,它無法被看見、無法被聽見,任何關於此敘事的證明與判斷;是屬於影像平面的謊言,它僅僅在繁華都市的邊緣:勞動與烏煙瘴氣的"汙垢"領域之中,在一塊斑駁且沒有臉孔與表情的直立廣告木看版上,在那對以繪畫般的質感出現的雙眼上,繪畫在此帶有某種語言轉化下的謊言與圖形象徵性,又特別當它被賦予上"上帝總是觀看著"如此類的語言宣告,如此類沒有太直接而帶點象徵主義式的精神分裂(不像瑪格莉特的作品《菸斗》那樣直接的操作),這些影像的安排"實際"上正在嘗試推往一種"費茲傑羅式謊言"的追求、一種極端優雅的說謊與操作,即便是屬於死亡的影像,都再再溫柔與紳士不過,甚至是在死亡之後使得整個空間因為過度的優雅操作,使得原有的任何認之下的粗魯都不復在,反而被這樣的氣質(巴茲魯曼的影像、費茲傑羅的文字)給動容、糾心。

  確確實實是屬於未來的感性,是未曾聽見過的細緻謊言,特別是當一切的狂歡與夢幻所製造的感性與興奮被告知全是一套精心安排的虛假,並且原由全是因為另一對岸的謊言,誠實面對自身所有被引出、被操控的感性浪潮,抑或說是欺瞞的說這一切是多麼不合理、是多麼沒有社會倫理的良心時,我們已經無法在粗魯得面對這樣屬於真正現實的謊言空間,就在作品將要結束的一刻,輕柔的書寫者、述說者,開始優雅的留下作品的名稱-主角那虛假的名,且再隨後冠上,偉大之名以讚揚謊言的現實,令人咋舌又無庸置疑。




 

2013-08-12

Always “Young Adult” even grow

  拒絕長大,僅僅屬於已被(自我或是外在環境)認知的相對長成的"大人"所擁有的權力。如此對於所有的"成熟"來說,似乎就像是帶著宿命般的殘缺,沒有與之交集的對談語彙,沒有與之習慣的吃喝交際節奏。


  生理長大之後到了大都市習慣了種種機能與態度,習慣了那些孤獨感與無所適從,特別是那為了書寫並且討生活,書寫出版卻無法具名的幽靈作家。為了美好過去而回到現今已"成熟發展"的故鄉,格格不入的追求著每一回現已不復在的,不斷穿上不屬於這裡的妝扮,不斷的製造謊言來包覆著自身從頭至腳、由裡到外,口說與書寫都是這樣得無法流暢,斷斷續續的跳躍著嚮往過去的熱情,終究對於眼前這些曾經來說,就像個笑話或是心智不正常的的瘋子。

 
  實際上無所作為,酗酒孤單,寫著已經滯銷庫存,準備遭退返變成一堆回收物的文字,乏人問津的思考與書寫。也在這樣的狀態下的持續書寫,屬於自我生活的開始,開始於生活的困難、思考的阻礙,被當作精神病患,僅殘缺者能與之共鳴、甚至互相安慰與交媾。既然環境都不再與自身建構著同一張力的空間,那就離開回到那殘破的歸屬吧,即使被當做婊子或甚至瘋子,開著破爛不堪的車子,帶著遍體麟傷的身驅,拔下曾經美麗與羨煞旁人的頭髮,看著漸漸皮開肉綻的頭皮,如果這些是拒絕長大所帶來的代價,如果這些是為了治癒,而必須受到的傷害、必須面對與承受的孤獨,那就勇敢的說"生活,就從這裡開始下去吧!"。

“Fuck Mercury”

2013-08-07

一無是處的懶爛,《TRAINSPOTTING》

  九零年代,蘇格蘭表面上看起來有著英格蘭的僻護與擁抱,像是一個主權在握的姿態處世的民族。對於生活,追求著一切關於基本都市人的"基本品質":月新工作、電視、汽車、微波爐、房子、存款、會員、三件式西裝、具有意指性的目標地……Danny Boyle用影像組構出某種關於當時蘇格蘭年輕人面對社會的本質:海洛因、自由業、針筒、New Order、關於某個東西的專精語言與哲學、單件式T桖、緊身褲、破爛帆布鞋、噁爛屎尿空間、對於都市社會的基本生活品質與條件的喪失意指性的無目標價值……又或者說,如此價值觀就是蘇格蘭這群年輕人生活的核心價值(又似乎言說的使其太高尚,但管它的)。

  影像全然不太有任何主題或是敘事主軸,在眼前的就僅是不斷上演又不具有實質連續感的懶爛影像,一再的喃喃旁白說著一個很難使人產生一般商業影像興趣-或說是屬於某種蘇格蘭對自身告白的民族趣味,即便踢起足球,也是場懶爛的比賽,莫名的進球、無能的門將。足球也總是在陰暗的房裡消氣的無精打采,碰撞牆壁反彈的頹廢彈跳,令人提不起勁的彈跳啪啪聲……一連串像不斷重複注射了海洛因的影像,每次打入就致嗨衝頂配上英式九零電音──"想像高潮的感覺,然後將它乘上1000倍"──接著失去效用、消極憤世,影像無力的躺在每一個渙散光的角落,等待下一次注射的欲望湧上。

  完全對於社會沒有生產力與國家意識(因為蘇格蘭尚未獨立為一個永有實質主權的國家)、對於自己生理上的生命沒有提升與進程的這群人似乎就像他們眼中的蘇格蘭一樣無路可走,僅能坐火車到一個邊境,然後再問"接著到哪去?",卻又茫然的知道哪也去不了,所以就再次回到月台──猜火車:在月台空等與瞎猜下一班火車是何時來、往哪去的傳統英式殺時間的遊戲──若級端一點就一群人在鐵軌上躺下玩,因為當下的人生也如同猜火車這遊戲一般,不如就放在鐵軌上等這遊戲決定我們的生命所向吧~




2013-08-05

Extra Terrestrial-夢想的現實與實現

  不管是從原片名的意義,還是它的縮寫──E.T.──所創造的一個全新象徵,在這兩英文單詞(or字母)裡精心安排與策劃著遠超過一般人印象裡所認為的"一部溫馨、友情、親情與勇敢的影史經典"──最巴樂又俗濫的標題評語總是如此形容。它也許是部這樣的電影,如果當我們喚起自身而為人所擁有最可貴的"想像力"推往前線去思考的,這影像會隨之一起以如此力場分佈與婀娜的姿態不僅在我們的眼前而又深層的身體感性上展現最真實的一場演出。


  E.T.是一個在我們一般認知、在我們習以為常的陸地之外、在地球生態習慣之外、在語言系統的建構之外……Extra Terrestrial。等同於人們的某種力的使用和運作流轉的方式,在此推往最極端與強度的思考中,將其稱呼為想像力──也總伴隨著"夢想"(這一今日被狂轟濫用至類似視聽媒體下標題的低俗商業消費價值)的追求與解釋。史蒂芬史匹柏在片頭就展現他對於影像-想像力的企圖與嚮往:第一幕就是太空船與外星訪客的現身,好奇的探索關於人類世界(對於它們來說,地球與地球上的人也相對的是E.T.,想像力是相互溝通傳遞),接著被突如其來的意外:同樣懷著另一種好奇心驅使來追尋它們的地球人們,似乎從如此快速移動的近距特寫滑軌鏡頭釋放出不同於外星訪客在探索地球時的溫柔與優雅的輕飄推軌的側拍式鏡頭,並且時常焦距於奔馳的地球人腰間那一串串不斷發出刺耳又令人情緒緊張的鑰匙上──想像力總是令人好奇,也時常因好奇未知的過剩轉變成令人畏懼而嘗試抹煞。

  從這樣開始的影像裡,所有出現的"大人"們都不具有清楚的臉孔,我們總是無法看清每一個附著在冷漠對白與片斷式身段的大人(幾乎是男性)。配合著主角小男孩與他的兄妹,以及大部分影像裡唯一聚焦的大人:他們的母親,在溝通時透露出的"不在場父親",妹妹說了:"墨西哥是啥麼?"來更確定如此消失與模糊的這位傳統家庭觀裡的力與法建制的角色。不斷被隱藏與迴避的大人們在影像裡分別以幾種身分片斷部分的出場:老師-極具"專業"的口吻一步步教授男孩主角的青蛙解剖課;警察-社會與法律的權力表徵進入主角家中以"模式化"的問題來訊問欲尋找男孩的母親;醫療與生物分析研究人員-此起彼落的如同急診室裡被填滿的專業診斷語彙、醫學與基因研究單辭、身體機能連結機器與記錄測量等,全然百分百"科學"式的分子狀態塞滿整個影像空間。在E.T.-想像力的生命逐漸衰弱時,開始出現了第一張"大人(男性)的臉",當所有"專業、模式、科學"來介入常是以地球(陸地)上的"最佳解"來"拯救"E.T.-想像力,一切又一切的努力都僅僅是促使其生命加速衰頹的過程與因素,宛如一場最嚴格又完整的希臘悲劇,也完全忽視在這樣悲劇的進行中那小男孩不斷的尖聲吶喊"你們要害死他了!"。並且最精彩又暴力的批判就在此看似輕描淡寫的影像中,當E.T.-想像力逝去的那一刻,所有大人都同時的將臉孔清楚的在影像上浮現,這回則是不帶任何語言的此起彼落脫掉帽子口罩等在鏡頭前突然赤裸的露出臉孔,似乎也等同於使鏡頭記錄下這些將想像力抹殺的大人們,一股強烈的感性浪潮是不斷的在如此影像中被湧出,是屬於種種情緒與道德面的可能性就不再一一提起,因未在此關注的是僅屬於影像操作的感性是如何的被操作以及伴隨的可能。在小男孩的依依不捨的嘗試對著想像力道別,那心底蘊含的"拒絕長大"總是會對其思念與濃厚的愛意下,E.T.-想像力重生了、欲回到他的歸宿:Extra Terrestrial

  大人們不再被隱藏,因為從這開始將是這些男孩們帶著想像力的奔馳脫逃與釋放,甩開與逃離所有科學、醫學與邏輯理智系統,迂迴擺脫那所有追捕他們的大人,在面對法制權力的最高手段──持槍的警察時,他們再次乘著每個人腳下的腳踏車飛上天空──Extra Terrestrial──不同於電影中段時男主角與E.T.在夜晚的天空劃過月球影像的經典鏡頭,這回他們彼此有了夥伴,一同帶著夢想與目標(E.T.-想像力的歸宿),所有的影像演出似乎就是反身的想像力弔詭表徵:以想像力為目的的奔馳過程本身就是一個想像力最貼近的展演操作,如此使人的某種感性被推往最頂處,感動不是因為一般人平常所擁有的普通感性,不是因為任何關於感情的感性,不是因為任何人生經驗裡過去回憶的召喚,而是某種屬於創造在影像上操作,以一種被極高度所逼迫出的令人尊敬與動容,也許康德會稱此為"崇高"。


       這總總的用心和思考使得何以稱作經典影像,特別在一個以商業與市場運作為考量趨向的好萊塢。對我來說,這是屬於過去的過去式(因為上映時是在我出生的前四年:1982年,在我生命之前)所誕生的影像,卻在2013年的今日,依舊持續的展現了創造力與當下所不存在的新感性──想像力──總是屬於未來:當下我們所意識以維持並喚起其生命的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