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8-20

The Great Liar about Reality of Lie


  村上春樹嘗試製造、控管、推進、擠壓......他以文字所時而刻意、時而藏匿所圍繞出的兩種幾乎無法互相碰觸的空間,任一空間對於彼此都像是在說著最遙遠的語言一般無法交往,甚至像是謊言的姿態。巴茲魯曼則是輕柔一些的在影像裡使用著類似於前述的操作,《大亨小傳》的影像進程分別以緩緩地帶點古典意圖的敘事感來轉化費茲傑羅在文學史上的經典。當然,費茲傑羅龐大且優雅的幾乎將文字在故事的創造與安排中的所有可能都包含進去,關於那位"偉大的蓋茲比"自身因虛假、謊言所誕生的角色,一面以看不見與聽不見任何實質且成時的姿態不斷進行生活與發展,甚至因為謊言而被謀殺,在成為屍體之後依舊不斷以媒體影像、文字標題的方式存活著。為了推進與逼迫"謊言"的本質,不僅在小說開頭以旁觀者蓋洛威的方式喃喃道出,向心理醫師述說一方面也是某種"說故事"的可能。說出故事,得以治療。接著寫下文字,得以重生:使得故事重生,使得那總是不存在的"謊言"(蓋茲比、蓋茲比的一生、蓋茲比的愛、圍繞著蓋茲比所衍生出的紐約與紐約人……)重生,因此文學-創作而誕生。



          巴茲魯曼重複了費茲傑羅的文字戲劇化,轉換影像的當今技術無須懷疑,關注的是這些影像技術所被操作的方式與訴求:對於所有參加派對者的極度虛幻的狂歡派、那些不存在的使派隊得以舉辦的裡由,以及總是聞其名不知其人的派對主人。先是在影像前半若有似無的從蓋洛威所居住的紐約長島西岸,鄰棟納總是神祕又藏匿的龐大謊言空間,到對岸那盞綠光所在的源頭:關於一切謊言被堆疊與誕生的源頭,或甚至說使得這一切運動被啟動的鑰匙。當如此美麗與期待已久的鑰匙被引進虛幻的謊言內部時,反而停止了謊言再度狂歡的理由,中止了那本身因為謊言而維持一切優雅的姿態──開始失控與潰堤──細節一片片自身的剝落與腐壞。甚至,鑰匙本身也漸漸透露出那副說謊的表情,也許是件件的被感染而成為謊言得一部分,又或者是最初的鑰匙本身就是一種謊言的開端。"上帝總是看著你",是屬於文字平面的謊話,它無法被看見、無法被聽見,任何關於此敘事的證明與判斷;是屬於影像平面的謊言,它僅僅在繁華都市的邊緣:勞動與烏煙瘴氣的"汙垢"領域之中,在一塊斑駁且沒有臉孔與表情的直立廣告木看版上,在那對以繪畫般的質感出現的雙眼上,繪畫在此帶有某種語言轉化下的謊言與圖形象徵性,又特別當它被賦予上"上帝總是觀看著"如此類的語言宣告,如此類沒有太直接而帶點象徵主義式的精神分裂(不像瑪格莉特的作品《菸斗》那樣直接的操作),這些影像的安排"實際"上正在嘗試推往一種"費茲傑羅式謊言"的追求、一種極端優雅的說謊與操作,即便是屬於死亡的影像,都再再溫柔與紳士不過,甚至是在死亡之後使得整個空間因為過度的優雅操作,使得原有的任何認之下的粗魯都不復在,反而被這樣的氣質(巴茲魯曼的影像、費茲傑羅的文字)給動容、糾心。

  確確實實是屬於未來的感性,是未曾聽見過的細緻謊言,特別是當一切的狂歡與夢幻所製造的感性與興奮被告知全是一套精心安排的虛假,並且原由全是因為另一對岸的謊言,誠實面對自身所有被引出、被操控的感性浪潮,抑或說是欺瞞的說這一切是多麼不合理、是多麼沒有社會倫理的良心時,我們已經無法在粗魯得面對這樣屬於真正現實的謊言空間,就在作品將要結束的一刻,輕柔的書寫者、述說者,開始優雅的留下作品的名稱-主角那虛假的名,且再隨後冠上,偉大之名以讚揚謊言的現實,令人咋舌又無庸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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