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10-09

孤獨的無間道-關於愛:東尼瀧谷

  文字的自我圍繞常常在於主體的自我述說,常見但不常有趣。村上春樹卻總是能在不同的短篇或是長篇之中使用截然不同的操作方式訴說各個文字的效果與意味。自我沉溺很容易,不管是音樂還是文字的使用,但大多僅存於無法傳達自溺與其孤獨本質的表層之上那一種自我陶醉與無法自拔,接著沾沾自喜的認為我在自溺一般的獨特性格。這些都並非帶有強大創作生命力的本質操作。
  在主角誕生之前與之後,任何與他有過關係的人事物都以最為淡薄的最低限度交集而共存著。從東尼瀧谷的父親瀧谷省三郎開始,父親的誕生與對於世界戰爭與社會情勢的關係就存在著一種極鬆動、細微若絲的關懷,他與周遭環境幾乎沒有任何交集的社交與互動關係,他對於關係的重視與認知也如同套套邏輯一般的持著相同態度,只有那無緣由與道理的感性驅使去追求與堅持的音樂能為生活寫下內容,但以如此輕描所相互連接導致那幾乎空白的空卻使得那瀧谷省三郎的一生具有高度故事性的迷人,也是為最弔詭。即使兒子出現其生活,一如往常的節奏也不曾改變,命名與扶養的過程亦為如此,那所有關於父親一生會令常理與一般價值感到怪異的行徑與不解,也在於兒子的降臨與命名,同時"最奇異的怪異"也出現在那怪異本身的不怪異,也就是說在那怪異當中,對於怪異本質又非如此無法接受的極端,是怪異的怪,怪異本身的折返。東尼、瀧谷,日本名、美國名、日本姓、美國姓,似乎在文章的開頭第一行就已寫下那難以立基的絕對,它們彼此關係的鬆動也早已在開頭處起跑,文字藉由文字的運作與命名、安排次序與語法關係之中來回訴說內容與形式的相互本質,文字意義組成的故事內容在訴說著文字的故事,文字的法則與次序在編排著故事出現的空間與位置,都在眼前的白底黑字印刷體之上,也僅在此。是東尼瀧谷存在處。
  畫下那不停歇的畫,無關乎任何繪畫理論與美學的範疇與關懷,如同任何與東尼瀧谷前前後後有關係的幾乎無關物、任何與他有關的幾乎無關人、任何發生在這些其中幾乎無關事。他追求那感覺,畫的感覺,就是為了畫,畫那所有感興趣的感性細微。無關乎事業、社會、目的的有目的性的無目的感性,文字的辨認與運行在自身的關係漸漸剝除後明朗與告白。東尼瀧谷的妻子在與他認識、相處、結婚考量、婚後關係的所有狀態都在在顯示其相互的獨立與無關乎。並且有著與描述所有關於父親瀧谷省三郎相似的方式再次重複於東尼瀧谷妻子那對於工作和生活中追求衣著的狂熱,每一件都以最低限度與東尼瀧谷產生關係的體都漸漸也以此關係分別與其他體相處著,在這東尼瀧谷的空間裡。孤獨被不停的重複再重複的注入文字的每一處卻僅於時不時的偶爾現身的文章的某些不起眼時候,也是孤獨本身的孤獨,孤獨的回返。如果再強烈的以大量體去圍繞著這些關於怪異與孤獨的異類詞,它們就失去了它們本質所具有的異類性。再次介入那低存在感的應徵秘書,與其妻子具有相同衣著與鞋款尺寸的類似人,介入了那已化身為空寂的更衣室空間,感性發生的空間,觸動東尼瀧谷的另一感性與困惑,使得他因此而釋放與解脫掉那介入者的一切原由與需要,秘書的感性消滅了自身能再次存在更衣間的機會,因為東尼瀧谷的感性也同時的自我消滅。更衣室從擁有無盡的華麗內容卻無主體擁有與使用的異空間孤寂,轉化成空蕩蕩無任何成為更衣室條件的更衣室失格,它只是一個僅擁有此曾在的空的空間。接後卻被存放入全然不搭嘎的物件,怪異。空蕩的更衣室裡那父親瀧谷省三郎所遺留下被整理過的那存有唱片紙箱,與東尼瀧谷有關的不同時間中各自帶有不同意義與程度的幾乎無關物,在一個迥異的共存於東尼瀧谷那幾乎窒息的感性空間之中,那空的滿溢也是豐盈下的虛無所表現在所有無任何堅固交集的有關係、每一件相互交疊的密集關係網的一個極度無在乎比重關係的空間。
  文字的編排使用如同音樂的編曲、繪畫的構圖、戲劇的場景橋段的總合調度、電影的影像敘事。所有這些操作都將是凌駕之中其餘無法更為超越此操作的重要性,若是為東尼瀧谷與感性的關係所呈現龍鬚糖般彼此交疊穿越的異類無間道,也絕非現在總是充斥生活中任何虛擬平台與媒體廣告中那天馬行空的自溺與胡亂想像的薄弱厥詞。因為那些地方裡,沒有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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