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5-04

Before Bernini's Room - Constantine


Constantine

1654-70, marble and painted stucco, Saint Peter’s, Rome



  Innocent X1654年委託Bernini製作一尊榮耀Constantine的雕像,這充滿神性與基督教歷史意義的主題非常受到教宗喜愛而在許多案子上表現[1],但是Bernini卻在這次的作品中展現了不同於其他為同主題的作品並且脫穎而出。這也是一個耗時許久的雕塑,歷經了從Innocent X開始到下一任教宗Alexander VII之間一共十六年時間。它將背負著Sacla Regia連結教宗宮殿與教堂巴西里卡流通之後的奔流力量,同時也配合著Scala Regia深遠特殊的錯覺效果與那神聖階梯所飽含的意義,所以它必須具有巨大的尺幅,一方面是身體感上的效果需要,一方面是如果它沒有如此巨大的載體,它將無法承受這一切狂奔流動的力量。並且在作品完成後,它巨大到要拆除Bernini工作室的一面牆壁才能將其移往聖彼得教堂,必須在所有必經的路上都鋪上能使其通行的滾輪與設備,並且在之後通通拆除,這作品從開始、完成、搬運都耗費了高難度的技術與成本,以及關於政治轉換的時間,所以Bernini自己也曾說這過這案子在他生命中所留下的深刻印象與許多挑戰和困難[2]BerniniConstantine以騎乘姿態下使用了一匹壯碩的種馬(圖40),種馬本身能在不需太多水分的情況下長時間奔馳,所以牠也將能夠負擔這個重擔並且持久的引領奔馳。在Leonardo da VinciA.D. 1452-1519)的手稿中就曾提及他對種馬的熱愛以及視之為作品上勝利的象徵,[3]後世也常沿用種馬來表現於勝利與榮耀。位於騎馬者Constantine仰視的正上方與相對於Scala Regia入口的左方有著兩塊浮雕,分別刻著Constantine的受洗以及他發現聖彼得的場景(圖41.42)。Constantine仰視充滿震撼的表情與隨之捲曲的頭髮,百般凹摺的衣服,跟著所騎乘的種馬神情與同樣捲曲不已的鬃毛、狂掃的馬尾,具有同樣爆發的情緒和戲劇效果(圖43),並且如果就自然狀態,種馬躍起的姿態並不真的自然,正常的馬是無法有力與持續做出如此姿勢,如同在聖彼得寶座四周舉起寶座的神父,他們都不是以自然狀態去行動的,那是神性的力量在起作用。那股力量也發生在背景那從Scala Regia衍生出一個巨大飛起的厚重布幔,上面以灰泥粉飾了帶有金色與粉紅色的花紋,Bernini稱之為"cloth-of-honor[4](圖44),並在Scala Regia中設置的採光效果中能以反射出那代表性的時刻,在布幔後方則是那故事場景的山丘,上方有著Constantine就寢的帳篷華蓋裝飾。他抬頭仰視的上方開了一面向東的半圓窗,窗下則是Constantine所夢中所見的飄浮於半空的天使啟示(圖45),但Bernini考量著這歷史戰爭中他們將十字架放上戰旗、盾牌與盔甲等然後大勝的意義,以及如何將這場景的開始、過程、結果,所囊括的狀態濃縮在一個最精煉與飽和的方式中,如同Leibniz宇宙中的單子具有的凹摺-Bernini在十字架後放了一塊飛揚的小旗-"In hoc signo vinces"By this sign you shall conquer[5](圖46)。太陽光隨著時間移動位置時,ConstantineScala Regia所開不同方位的窗與內部作品的反射不斷共組出變化的光線:東面使漂浮十字架放出光芒投在ConstantineScala Regia入口(圖47);南面投向Connstantine整體,與階梯通道和階梯平台的內部側向光;西面的底端使得一強烈的光源沿著階梯衝刺到入口處推起了布幔、給予了Constantine與坐騎無法抵擋而猛然躍起的能量(圖48)。同時也在召喚著位於階梯底層入口的身體以及入口外的聖彼得廣場中的所有生靈,前往教宗的宮殿、聖彼得的巴西里卡、天篷華蓋、聖彼得寶座,以及神性的光所在之處。

        視覺與認知層面的分裂意義就如同橢圓具有兩個圓心的分裂狀態,若是再深入探究,視覺思維其實依據身體,而非視覺自身[6],把身體與視覺思維統合在一起的自然協調之中,同時也規定出那看不見的精神性,在於包圍身體的空間之中、包圍身體的空間之中,製造出超越原有觀看與思考的習慣、超越原有身體所能掌握的節奏,類似於哥德藝術盛期到晚期中那越漸狂奔、衝刺,點與點之間毫無預測可能的瘋狂彈跳[7],視覺與身體同樣的無法跟上那持續的快速效果;製造在某種意義與層面上的"失控",效果才會現身使人在感覺中深深的意識與體會到自我渺小與背後的壯觀偉大。Bernini在它的創作中給出我們宛如Roland BarthesA.D. 1915-1980)所說的刺點(punctum[8],是在於一切超乎我們掌握與了解作品本身主題與材質的知面(studium)這個以約定俗成的符碼與意指之外的效果,我們難以去忽略那些外部力量、那些視覺習慣與作品的物體輪廓邊緣之外的一切,並且那將是屬於感性,那些外部的在意將會不斷地呼喊著面對作品原意當下的我們。是在那些空之中,傳遞了Bernini作品最大的強度與流動性,在那些空氣粒子裡Bernini此曾在[9](所思)。關於Bernini創作本身的主題與基督教的意義固然重要,如果不去了解那整體所含的複雜程度是無法去面對每個單一的組成元素[10],技術和方法的使用也必須隱含其中,以及觀者進入參與,這些都是缺一不可,但也因為這些條件的整體布署下,那外部力量才得以現身,超出身體所能負荷的節奏才被召喚,機關將全面啟動。










[1] Charles Scribner III, BERNINI, plate 32, phase 2, line 1, 1991, Harry N. Abrams, Inc
[2] T. A. Marder, BERNINI and the art of architechture, 1998, Abbeville Press
[3] Leonardo da Vinci / Horse and Riders / Christie’s
http://www.christies.com/LotFinder/lot_details.aspx?intObjectID=2095542 . Charles Scribner III, BERNINI, plate 32, phase 2, line 7, p.106, 1991, Harry N. Abrams, Inc
[4] Charles Scribner III, BERNINI, plate 32, phase 3, line 15, 1991, p.106, Harry N. Abrams, Inc
[5] Charles Scribner III, BERNINI, plate 32, phase 1, line 6, p.106, 1991, Harry N. Abrams, Inc
[6] Maurice Merleau-Ponty, 龔卓軍 , 《眼與心》(L’Ceil et l’Esprit, 第三部分, p.110, line 7, 原版1964, 譯版2007, 典藏
[7] Wilhelm Worringer, Form in Gothic, 1964, Schocken Books
[8] Roland Barthes, 許綺玲 , 《明室.攝影札記》, p.36, line 9, 1997, 台灣攝影工作室
[9] Roland Barthes, 許綺玲 , 《明室.攝影札記》, p.36, line 9, 1997, 台灣攝影工作室
[10] Bernard Ceysson, Genevieve Bresc-Bautier, Maurizio Fagiolo dell’Arco, Francois Souchal, SCULPTURE: The Great Tradition of Sculpture from The Fifteenth Century to The Eighteenth Century, The Concept of Baroque Sculpture, The Function of Sculpture, p.164, phase 3, 1987, Tasch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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