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09-13

書寫生者

  總是在家人的身邊、在家中的任何位置,滑動一段距離至另一處,時不時的變換角度去聆聽與觀看我們家人與自身在此家中所反映的一切。

  如同黑澤明的鏡頭,我們在一個話題-事件出現之後,即時移動至另一位置-空間同時接續前一事件與宣告下一事件的發生,這是定義一種屬於人類彼此生活關係的影像運動,也是影像所組成的家庭本質。由父親的對於文明的恐懼-家人的關懷所驅使的運動,藉由第三者在人情與法律-人類世界的邏輯去判斷審理此父親的所欲嘗試加諸家庭的"感性"是否成立,當他在家庭中至每一角落的移動、至每一成員的語言交流都漸漸失去作用時,在此空間裡亦慢慢的失去"父親"所代表的位置,他將因為做為家庭中的脫序而成為瘋狂,異常是必然的被群體感性所斥喝,父親在鏡頭與走位中也漸漸失去位置與節奏,被標上焦慮,被蓋上群體疑惑與陌生為烙印,直至連父親對家人的保護與關懷一事,與父親對於未來生存的恐懼,兩者詭異的同時相互依存共生的悲劇影像。終而對於父親-家庭-社群來說是個極大的未爆彈-失職父親-脫序的成員,連監獄都無法為其所收留,因為那感性亦不屬於犯罪範疇,僅有精神病院使得父親獲得一點安息,並且從他那小小病房內看著窗外的大太陽,並且再次將此瘋狂與恐懼做了翻轉與結合,亦是唯一使得父親獲得安慰與滿足的弔詭極致:看著窗外陽光晴朗的景色,當作是自己一直以來的炸彈恐懼付諸實現,"看哪!真的引爆了,炸彈使整個世界燒了起來!"不斷的大聲興奮地吆喝著,以確定自己聽見了這振奮的即時宣告,這屬於長久以來最溫暖又幸福的現實,以因為如此,自己正活著即為恐懼開始後至今最喜悅的時刻。


  我們就像是父親的家人亦跟著鏡頭緩慢滑動於精神病院的走道間,以為置身於病院外,僅像是探訪者的角色走一遭,毫不在意移動時一旁窗外那陽光晴朗的影像外風景是以何種意義在發生著。


  這是黑澤明對於生者的紀錄,不如更準確的說,是他在記錄生,以影像重新書寫何謂生,如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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