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7-20

PULP FICTION

  如果說哲學家絕不說廢話以思考最具有強度的語言,我們其中得以再思考何謂廢話之意:也許是與主體與主體性毫不相關的離題意味,又或者說對於此空間裡所包含的溝通來說,全然不具有使正常對話進程有任何推進的效果,若在此進一步提出:何謂在對話裡的正常進程?若在此邏輯提問的當下回首我們就能猛然發現,前述種種分析與思考就是離"廢話"距離最遙遠的意義,就是與廢話最無相關的思考──廢話的差異──同時卻是為最貼近廢話本質的語言,或者說廢話本身就是必須使得意義喪然來指涉自身成為當下的意義。


  若是反過頭來,基進性的將廢話填充使期滿溢、過剩、超飽和的處在同一纖薄的空間,並且不斷反身的重複在製造更多更多的失意義感性。通常在一般人們共同具有的必然高姿態:面對無聊與廢話,人們總是直覺連結到"品味"的高低之分。但在此並非評斷如此人們在姿態與道德上的論調,而是這樣失意義的"低俗"究竟是如何運作在一個我們日常裡扮演著像是不名譽者的角色:它並沒有做了什麼嚴重衝突於人性與禁忌的滔天大罪卻又不容於一般人日常的瞻觀與行為,使人們接觸到總是會忍不住:哀婀……如此一般的反射。

  若是說批評於像是莎士比亞的戲劇(非文學角度,而是現場演出的戲劇)視為最無強度與能量的舞台現場,因為演員們是全然的被文字與劇本給操控、給征服,依附在劇本之中的處在舞台上不斷喃喃,不管是在文字裡或是真實上演,身體感這件事都處於後位,甚至幾乎不具有存在感的身體,感性處於語言不停縈繞的空間之中,激情純然的被對白所召喚,觀者所見與所聽的是屬於莎士比亞(在此不分析莎士比亞是否真為其作者的議題,有興趣者可參考《匿名者》(Anonymous)這部電影,2011)最高強度的貫耳,是超出肉身與禁錮的文字,不管經過多少時間與空間的跨越,那些劇本幾乎如同哈姆雷特一般的希臘式悲劇,並且當我們越是作出越多的逃離、抵抗,終而回眸領悟那都是完成最後悲劇結局的成因。

  昆汀塔倫提諾(Quentin Tarantino)的影像即使時至今日依舊帶有濃厚從他早年拍攝了許多所謂"B級片"的影像"低品味",從一開始被稱作B級片就是意味它們並不如同一線的好萊塢電影,一般認之裡它們總是相較之下被視作搬不了檯面上;一方面現實條件也是如此,因為它們的製作成本不足或甚至匱乏,在一個原出發點就是次級(是說的好聽,其實有時更是劣級或是更淒涼慘澹)的製作幕前與幕後的共構下,作出一部電影;題材內容上就是製作脫離好萊塢大公司與成本的傾向,不管是被捨棄的或是好萊塢所不屑要的,甚至從一開始就針對寫出不容於好萊塢與所謂"質感"的"內容"來拍攝;值得慶幸的是,人即便在怎麼處於上流或是高氣質與品味還會擁有俗的一塊內涵,也許是因為好玩、求新鮮感──這新鮮感就產生在當毫無新鮮感的極致無聊裡──我們總是會忍不住笑了出來,我們依舊是需要俗文化來生存,而這樣的俗也許對於某些感性體會來說是更屬於低俗,但這些因人而異的無法討論也非重點,在這必須著眼的是我們不可能將其完全拔除或是脫離,人類的感性幾乎是無法人工肉身的強制改造,必須在感性空間裡才能突變感性。百無聊賴的日常遇見更極致的百無聊賴的"超無賴"影像總是令人發噱,並且思考更多大部份純粹無聊的好萊塢商業片所無法給予的影像-人的本質。

  Pulp Fiction,感覺就像你不斷寫下看似未思考的隨筆文字、插圖、無意義的內容、或是有淡薄意義的任何符號與素描……等,也許就這樣隨手撕下、揉掉、拋丟垃圾桶、無賴感就是即使沒丟進垃圾桶也不重要的意味,地板上隨處可見這樣的失意義,偶然隨手、隨眼撇見一章的內容,也還是會忍不住笑了、忍不住的感到有趣,當下一個刺激或反應出現,我們就隨即轉往別處得如此不被重視的"低級"關係,或者反觀我們與這些空間內外所製造出的氣氛,可稱作為"低品味"的,時而誇張了的字體,說誇張是譬喻從前當我們看見全民最大黨裡夜市人笙開頭那由邰智源所扮演"百變珠珠"的髮裝設計所產生的感覺一般,我們總是忍不住被取悅了。但對於昆汀塔倫提諾,說是更嚴肅其實也很奇怪,嚴格或是認真(哈哈)的說起,在廢話與B級感的影像中,他是充滿職人魂的,這樣說也許好一些些,吧。

  當對白與劇本如同莎士比亞一般的壓倒強度覆蓋在影像表層上,卻怪異的使對白與劇本完全脫離與修飾任何有關緊要的方向。我們僅能不斷的接受到一連串無法確實掌握意義與用處的"無用對白",閒話家常、抱怨得充斥在時常出現的長鏡頭裡,分鏡不是為了影像與日常連結的合理感性,反之,更常見的分鏡是為了脫離日常無聊現實影像(隨處可見為了流行與嘩眾而製造的)與操作更是超無聊的、過度俗氣的、絕對低俗的、充滿口語俚語又不修飾的(所以必然會有許多被認為是粗話、下流的內容)、時常帶有即興感的屬於真實日常"俗本質"。怪異的是演員在如此的影像操作下所展現的反倒遠異於莎士比亞戲劇裡的演員,他們將各個化身為低俗代言人一般的作出、說出大量遠超乎自己名譽所在先前形塑出的形象,都再再展現令人超乎理解與思考的身體感或甚至說"莫名感",這樣的極致無聊所帶出的精彩總是使人印象深刻又時而出現"經典"。

  在一個以起士漢堡名稱的宣告與激情論戰中(它在美國與法國被稱呼命名的差異),伴隨聖經以西結書之名,最"凶狠"又無法拒絕的黑幫處決;幾乎自由即興的在低斯可節奏擺動的"無排練"律動,若在電視節目中看到如此人們總是會說:「也太不尊重節目與觀眾了吧!」,或是「也太落漆又不專業了吧!」之類的免不了的、擋不住的"評論",更何況是在電影裡由大排好萊塢演員所展現的"低俗落漆"(哈);聊生殖器、聊隔壁鄰居、聊電視脫口秀、肥皂劇、聊路人與臨演角色的零重要性的對白……昆汀塔倫提諾的影像幾乎不使他的演員們停下嘴,時常的長距離移動的跟拍長鏡頭來處裡一整段充滿又長又無賴、低級、下流、鳥蛋砲的胡謅、忽然跳痛的戲碼,但這些戲碼卻總是因為無聊過頭反而充滿過剩的趣味。

  回頭看看,自己似乎也打了蠻多廢話的,因為即便說得再多也無法真實處及他那些影像的失意義、低品味。但其實在回頭觀看的當下,這篇文老實說也沒多有趣,而且說不定大部分人看了直覺無聊。並且,一直這樣回頭看看的反覆之下,很可能不是落枕就是腰閃到,文字失去實質意義又使得身體傷殘

  倘若如此,那這篇以昆汀塔倫提諾的《黑色追緝令》(Pulp Fiction)(還是很在意甚至憤慨以前至今對於電影名稱的台灣翻譯這件事,黑什麼色、追緝什麼令阿~搞不懂)為靈感的文該命名為何呢?!Pulp Fiction嗎?!這不是廢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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